除夕的雪

除夕的雪

票儿银散文2025-07-11 17:01:21
除夕,送完妻子到岳母家,正从蓬街赶往下梁老家的路上,天空忽然飘下几丝小雪。“快看,雪……”我指着玻璃窗说。“在哪里?在哪里?”女儿摇头张望着,惊喜的问道。“我还是没看见啊,爸爸。”她着急的摇下车窗,专
除夕,送完妻子到岳母家,正从蓬街赶往下梁老家的路上,天空忽然飘下几丝小雪。
“快看,雪……”我指着玻璃窗说。
“在哪里?在哪里?”女儿摇头张望着,惊喜的问道。
“我还是没看见啊,爸爸。”她着急的摇下车窗,专注的望着阴霾的天空。
“就在前面,在雨里,那飘在空中白白的就是雪啦。”
“哦,我要雪花,我要雪花,真好看!”女儿顿时兴奋起来,在座位上站了起来。
前面,不时有几片细小的雪花,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斜斜的飞向车窗,倏忽落在玻璃窗前化成雨水。
好久没有看到雪了,更何况是在除夕的这一天。
一路上,沿着村间小道,随处可见房屋前谢年的祭台和点着的熊熊的火。
回到家,母亲刚从邻居家赶回来,父亲也匆忙的迎了出来,全家人一起搬年货。踩着泥泞的石板路,空气冰冷又潮湿。
“奶奶,奶奶……”,女儿娇声的喊着,冒着雪,向远处的奶奶飞奔去。
“嗳,安安,你回来啦,奶奶抱抱……”母亲冲着女儿高声的回答道。随后加快了脚步,笑容满面。迎着女儿,将她一把抱了起来,使劲的捏了捏粉嫩的小脸,又大声的亲了几口。
奶奶辞世的缘故,今年的对联是白色的,也不能张挂红灯笼,春节欢聚中也因此多了几分悲戚、肃穆的气氛。我和女儿搬了张桌子坐在门口。女儿开始画画,而我则摆弄着刚搬回来的腊梅和红梅,筹划着准备在在门前的小花园里种下去。
这时,天空的雪又大了些,一片片清晰可见。雨滴不见了,全都变成了细密的雪花,被寒风吹得漫天飞舞,四下里散乱的飘着,在银灰色的天空里划出一道道短暂的痕迹。
要是下上一整天,明天应该有积雪和冰棱子了吧。小时候,经常可以玩雪人,摘冰棱子的。下雪的时候,吃上一碗暖暖的水饺,可真是一种享受!
厨房里烟气腾腾,父母正在忙着准备谢年的祭品。邻居家陆续在后院的祠堂里搬来搬去的祭祀。记得小时候奶奶总是拉着我,让我去祠堂里拜几拜,她则在一旁讲些请祖宗们光顾我们家年夜饭,保佑孙子学习好,身体好的祝词。今年,则成了母亲呼唤梁芷安了。
“安安,我们去后面拜几拜,好吗?”母亲轻声的对安安说。
“恩,是这样吗”,女儿端起小手,合掌在空中作势拜了几下。
“就是这样啊。”母亲忍俊不禁,笑了起来。随手牵着她的小手,拉开后门,准备出去。
“哟,好大的雪。”看到外面的大雪,母亲随即转身抄了一把雨伞。
“我们打伞过去吧。”
“好啊,奶奶,你把伞打开,让我来撑”,安安说着接过雨伞,用力的举了起来。
于是母亲弓下身子,搭着安安的肩膀,祖孙两小心翼翼沿着湿滑的石板路朝祠堂走去。我则“唰”的冲了过去。
站在屋檐下,回看老房子在雪中的景象。只见羽片般大小的雪花,密密麻麻,沉甸甸,直直的从高空坠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啪嗒的碎裂声。伸手出去,衣服上可以清晰的看见细碎的冰片。老房子低矮的黑色屋檐被空中的雪花遮住,像是陈年的老照片。
这时的老家,鞭炮声此起彼伏。除夕虽然热闹非凡,可这毕竟是人间短暂的欢娱。雪花和老房子,都有很多值得怀念的故事,只是时光就象这流年,就象雪花的踪迹,来了又去了,不曾有片刻停留。
很快又是新年,而我还在准备,该怎样向那漫长的过去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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