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记

回乡记

忧纪散文2025-05-07 12:40:56
新婚不久,便和妻一起回她远在豫东的娘家。关于豫东,以前我从未去过,但在妻的只言片语里,我了解到那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平原,是驰骋跃马的好地方。于是关于神话、中原、古战场之类的故事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
新婚不久,便和妻一起回她远在豫东的娘家。关于豫东,以前我从未去过,但在妻的只言片语里,我了解到那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平原,是驰骋跃马的好地方。于是关于神话、中原、古战场之类的故事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心甚往之。我们乘坐的火车是晚上出发的,收拾行装的时候,妻喜而且泣,我能够理解,这一次回去后,将由于时间的原因,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一趟她魂牵梦绕的故乡,在将来的日子里,我将怎样慰籍她那一片浓厚的思乡之情呢!火车不知穿过了几架桥梁,几个隧道,在轰隆声里,我俩逐渐睡着了……
第二天天一大亮,妻便迫不及待的将我从梦中叫醒,于是我俩便坐在靠窗的座椅上,鉴赏窗外的景物,聊已打发这段无聊的时光。火车已到了陕西境内,一路上舒眼望去,远处依然是山,近处的山坡上错落着几家农舍,院子里的女人在挂着红辣椒的房檐下或浣洗着衣裳,或饴弄着子女,老人们三三俩俩蹲在一起,在暖洋洋的冬日里谝着闲话,几只村犬跟着荷着大锤的道班工人跑来跑去,倒也另有一番风味。这便是这部分铁路人的生活了,他们终年守在铁路边,在这里工作、生活,城市的繁华、喧嚣似乎与他们无关,但他们爱铁路,一切生活源于铁路,甚至故人墓碑上也有铁路的标志,我尊敬他们,于是便在一个不起眼的小站上买了一点铁路家属兜售的零食,聊以表达一些心意罢了。
火车忽而向东,忽而向南,一过郑州,视线便豁然开朗,窗外便是我从未见过的大平原,然而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大平原,在苍茫的天地之间,没有一丝阻隔,使人疑心山的存在,然而并没有山,天与地相连,一会儿楼群林立,一会儿阡陌纵横,城市里忙碌的行人,农村里悠闲的农夫,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用心体会他们不同的生活方式,竟一时无语。妻明显有些活泼了,指点着窗外的景物,滔滔不绝的向我卖弄她少得可怜的豫中知识,我只有倾听的份了。
大约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商丘,天已黑得透彻,我的本意是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可妻按耐不住迫切的心情,执意要连夜回家,既然到了豫东,自然要听她摆布,于是往她家里挂了一个电话,打一辆出租,向她百十里外的农村娘家赶去……
九点多的时候,我们到了,丈母娘和三婶早早等在了村口,迎接她们几年没有回过家的女儿和从未谋面的女婿。我俩一下车,旷野的风毫无顾忌的扑面而来,使人不由激泠泠的打了一个寒战。三婶说怕我俩不认得路,一接到电话就等在这里,大约有多半个时辰了。望着她们冻得红扑扑的脸蛋,我的心里稍有些感动。农村的空气可真好啊,清凌凌的,像冰镇矿泉水一般透彻心肺,圆月高挂中天,村里村外的泡桐如哨兵般耸立,守卫这个村庄的安宁,隐约几声村犬的吠叫,使人有了“犬唁村更幽”的意境。三婶执意抢过我俩并不十分沉重的行李,将我俩送进家门,才满意的离去,临走的时候,一再叮嘱明天一定去她家,家里的几只公鸡就等我们回来杀哩。妻快乐的回答:“中。”
三婶满意的踏着月色走远了,妻在头上裹了块头巾,欢笑着帮丈母娘拉起风箱,准备晚饭,我则乘机浏览了一遍这个家,依稀是大院、矮墙、果树、差点将我绊倒的压水井以及长出蒿草的几间历史悠久的平房,家里的两只大狗在铁链的拉扯下努力对我作出咆哮的模样,我的心似乎在这满是豫东方言的异乡找到了归属,一下松弛下来。旅途的劳累一扫而光。饭做好了,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丈母娘执意坐在旁边,看着我俩吃完,随后忙不迭的铺上备好的新被袄,拉上门出去了。临睡的时候,妻说,这床被袄的棉花是家里人几个月前从收获的棉桃里一籽一籽拣出来的,一直没舍得用,就等我俩回来了。抚摸着嗞拉作响的缎面,裹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我十分香甜的睡着了……
第二天恰好是逢集,丈母娘一大早就敲门,非要我俩和她一起去集上采购点东西,再办一次,认认老家的亲戚,盛意难却,于是我在妻的嘟哝声里艰难的起床,在鸭鸣犬吠声里洗漱,将近九点的时候,我们提着篮子,向三里地以外的集市出发了。豫东的农村,村连着村,一家挨着一家,不像我们这里的山区,隔上七、八里地也难得见上一户,而且家家都养狗,一出门,满街满巷的黑狗黄狗,大狗小狗,冲你汪汪乱叫,发布着‘生人勿近’的信息,使我在街巷内艰难的行走。看着我尴尬的样子,妻笑着说:“农村有句话叫‘好狗不咬客人’,你好歹也是到这里来作客的,它们不会咬你的。”她的这句话使我稍稍放心,然而狗的吠叫并不因妻的话而减少,好像这帮狗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句话。于是我一路躲闪着,穿过村庄,踏过田塍,走过大桥,平原的广袤使我有些转向,乡村的风物却令我觉得新鲜,泡桐林裹挟着寒风飒飒作响,赶集的人或骑车,或步行,掣女携幼喧闹着与我们擦肩而过,丈母娘不断向熟人打着招呼,脸上始终挂着笑意,看得出来,她只是想让我俩和亲朋见个面罢了。
不知不觉间,集市到了,这又是怎样的集市,一条大街塞满了赶集的人,摩托车、农用车、自行车充塞其间,显得更加拥挤,小贩的吆喝声,汽车的喇叭声响彻整个街道。我享受着这已不见多年的农村集市氛围,感到别样的亲切,虽然满街满巷都是听不大懂的豫东方言……
以后的日子是在忙碌中度过的,那几天,我天天被好客的乡亲拉去喝酒,豫东的低度酒让我这个酒量并不大的酒鬼有了发挥的地方,居然能将村里酒量最大的传信灌醉,酒桌上一些得体的话在村子里流传,我的声望日渐高涨,丈母娘也一天天乐得合不拢嘴,就连远在上海打工的丈人也打电话来表示满意。我在散发着酒气的日子里终于等来了受头—-向亲友行礼的一天。
这天是在农用车的突突声里开始的,晨曦微露,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建国便拉来一大车桌椅,开始支桌子,搭大棚,准备受头的前期工作。二婶、三婶、国印、国印嫂也早早过来帮忙,洗菜的洗菜,烧火的烧火,不用什么人吩咐,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孩子们围着大人团团转,家里和我混得烂熟的两只狗也跟着我跑前跑后。而他们却始终不让我插手,我只能拿着红薯逗狗玩了,颇有了些大材小用的感慨。妻看着我窃笑,见我如此可怜,便跳跃着过来,教我一些受头的常识。老态龙钟的大爷也颤巍巍的走来,指点起受头的种种程序,当我稍有一些印象的时候,受头开始了。我在鞭炮的霹雳声中用新毛巾洗手,在司仪的唱名声里向亲友行礼,然后被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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