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颜

蓝颜

顿瘵散文2025-06-25 05:06:18
高一学校举行艺术节的时候,Q就坐在我旁边,当时我们都参加了硬笔书法的比赛,那时正是初春。那天的天气很好,是我喜欢的南风天,阳光暖暖的照下来,洒满了整个操场。我正要坐下的时候,Q说,对面的阳光很刺眼,我
高一学校举行艺术节的时候,Q就坐在我旁边,当时我们都参加了硬笔书法的比赛,那时正是初春。那天的天气很好,是我喜欢的南风天,阳光暖暖的照下来,洒满了整个操场。
我正要坐下的时候,Q说,对面的阳光很刺眼,我帮你把凳子搬过去吧。
那是我们的第一次交流。其实我们同班,只不过,我们都属于慢热型。
当我写完硬笔的时候,Q还在调皮地东张西望,不紧不慢的画格子。那时侯我们都还不熟悉,只是后来那次硬笔书法的第一名是Q,他的字很漂亮,很有劲。

Q是外表看起来活泼开朗实则挺忧郁的一个人。内心敏感脆弱,不喜欢世事阴险恶俗的地方,讨厌虚伪和自私。这样讲似乎不太明显,谁都讨厌虚伪和自私,然而很多人都在阴险恶俗面前屈服了,Q却是这世上少数会为看到阴险恶俗而心痛,宁愿自己吃亏也要成全别人的人。很像古时高尚的文人墨客,颇有“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
其实很多地方我们都很像。我们都爱看周渝民忧郁的眼神;阳光好的时候,都会找一处好草坪坐下看书;我们都喜欢在很晚的时候写些来自心灵的东西;我们会徒步到很远的地方再回来,什么也不做,只为那一种感觉。当然,我们从未一起做过这些事,只是偶尔的聊天中会告诉对方“今天我在书店看了一下午的书”,或者“昨天早上我去爬山了哦”……
Q很爱看星星,晴朗的夜晚他必会问一句:“有没有看星星?今晚的星星好漂亮。”然后我就会走出屋外,抬头看星星,即使不在同一个地方,也拥有同一片星空。

高一时,我们常常在自习课上传纸条,说些关于文学的、音乐的东西。我把几米《森林唱游》中的诗抄给他,他把孙燕姿的歌名串成文章写给我。那时的我很喜欢孙燕姿,Q说有一天要用稿费把孙燕姿出过的专辑一张不拉地买给我。这个承诺让我一直感动到现在。
后来,分班、考大学……我们见面常常只是报以对方一笑,不多说什么,互相勉励度过一生中艰难却又宝贵的高中时代。直到现在,我的盒子里还存着Q写来的纸条,每一张都叠得方方正正。某个安静的夜里,我会打开来细细的读其实早就能背的内容,感觉那纯真的高中时代从未远去。

今年年三十的前一天晚上,我在繁华的闹市碰上了Q。当时人潮涌动,我抱着一大束兰花往前走着,远远看到对面一个人颇似Q,但不确定。还是Q先跟我打了招呼,以他惯有的笑脸加挥手。当时人群仿佛分成两拨似的围住我们,以致于我们仅“Hi”了一声之后继续各自原来的方向,没有多余的停顿。事后,Q问我,这算不算是擦肩而过?我说,不算,因为我们打招呼了。笑。
寒假快结束的时候,一天在网上碰到Q。
“几号走?”Q问,
“5号下午,你呢?”
“5号上午。”
我“扑哧”就笑了,Q于是说:
“我们总是这样擦肩而过哦。”
“我们像不像《向左走?向右走》里面的?”
“有点哦!”

有段时间我们都很喜欢《遇见》,那首因为《向左走?向右走》而作的歌。看着歌词,我对Q说:“‘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句。”Q笑着对我说:“我也是呵。”

我们认识五六年了,从最初的陌生开始彼此了解,但不是全部;我们会不时告诉对方自己的近况,也不是全部;我们遭遇了不同的人事,改变了,也不是全部……偶尔很久见一次面,Q会说,我们出去走走好么。然后我们就沿着街道慢慢的走。不管当时我们各自正遭受了什么挫折,经历了何种伤害,都不会告诉对方,只是这样静静地走着,聊些开心的事,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会有这样一个人陪着你,感觉就是最好的疗伤,最好的默契。
毕业以后,我们也许不会再在一个城市,很少甚至不能再见面。然而心底的那份默契还在,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如此关心你并且你如此关心的人,记得学生时代一起拥有的美好回忆,某天当我们都有了另一半或是结婚生子的时候,仍然会问候一句:“今晚的星星很美,看到了吗?”

每个人在生命之中都会碰到自己的知己,没缘由的。这辈子的蓝颜只留给他一个。

新年的时候,和Q一起去吃小吃。Q跑了几条街终于买来我们喜欢的臭豆腐,还有一堆木薯、瓜子和山楂。我捧着奶茶,摸着饱饱的肚子望着Q笑,身后响起轰隆声,很美很灿烂的烟火绽放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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