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忆年关
记忆里,年关将至时,故乡的天空总是灰蒙阴沉,下着淅沥寒雨,刺骨冰冷。天公也许以为不冷即无所谓过年罢。田野一片凄凉萧条,田里有规则的排列着割过的禾茬。偶尔有几只觅食的小雀行走其间,眼里满是惶恐,其实野外
记忆里,年关将至时,故乡的天空总是灰蒙阴沉,下着淅沥寒雨,刺骨冰冷。天公也许以为不冷即无所谓过年罢。田野一片凄凉萧条,田里有规则的排列着割过的禾茬。偶尔有几只觅食的小雀行走其间,眼里满是惶恐,其实野外无人。
旧年的蛛丝在檐下成串,北风掠过,它们幽幽地颤动。家家都关窗闭户,以避寒风。只有看家的黄狗,有时坐在门口冰冷的地上,眼睛似闭非闭,长毛在风中瑟瑟而抖。
不经意地,会传来一声小孩放鞭炮的声音,划破小村的宁寂,回响在山的那一边。 偶然一个晴日,小村亦仿佛喧闹起来。户户不管男女老少,皆开窗推门,搬一把磨得油亮的竹椅,或小矮凳,坐在冬日的暖阳里,享受着这微薄的温暖。
老人们更是开怀,他们会不厌其烦地搬出发旧的茶几,泡上一壶浓茶,烟斗装上满满的一斗烟,然后靠在椅背上谈论着来年的农事。
妇女们则忙得不亦乐乎。趁晴日天好,橱柜衣帐,瓢盆碗碟,全都洗刷一遍。洗干净好过个干净的新年。她们亦会把准备过年用的腊货拿出来晒,一竹篙一竹篙的,有腊肉,香肠,腌猪肝……颜色诱人,香气四溢。闻到此种气味,便有了过年的气息。
曾记得,母亲常常在过年之前,便让我和妹妹先尝腊味。于是每当接近年关,每一顿都吃得特别香。因此,每到过年,我都要长胖几斤。盖因了母亲的功劳。然而新衣母亲是不让我们先穿的。要到新年才穿新衣,母亲说。
除夕那天,不管天有多冷,大家都早起,准备着丰盛的年夜饭。这天,每一个人都特别慈祥温和,面带喜气。即使小孩子犯了错,大人们亦不会轻易打骂人,只是温和而教。傍晚,家家户户贴上红色对联,然后烧香拜神。此时的小村热闹沸腾,鞭炮声,小孩的嬉笑声,此伏彼起,一片喜气洋洋。夜幕四合后,年夜饭上桌,老人小孩都满面笑容,享受着这一年一度的天伦之乐。
对小孩而言,除了放鞭炮,更具诱惑力的便是饭后的压岁钱。饭毕,我和妹妹总是很聪明,不愿意走开。眼角瞟着父亲的一举一动,看父亲是否有给压岁钱的意象。
大人们高声谈笑,直至凌晨一二点钟方会散席。洗浴之后刚刚睡下,不觉便已天明。然而在小孩看来,他们并不觉得夜短,反而觉得夜长,因为心里一直想着天亮之后便可穿上新衣了,那份兴奋的心情直使他们一夜无眠。
如今,又值年关将近。故乡的温情和儿时的趣事不免如约而来。耳畔总是响起熟悉的鞭炮声和父母温和的笑语。每当此时,我总是潸然。
一人漂泊在外,虽近年关,然而此地全无过年的景象,一如往常,凄清寂寥。今年又是一个不归年,且将存于记忆里的年关喜景,分享于今年如我过年不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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