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是袋鼠

背后是袋鼠

申儆散文2025-07-03 13:22:59
每一次当我乘车穿行在澳洲旷阔无边的郊野时,总希望能看到这样的画面:落日夕照,暮色苍茫,浩渺的草原像镀上了一层金,散发着赤霞珠葡萄酒暗红色的光泽。悠悠的彩云间,一只袋鼠沐浴在黄昏前的晚霞中,长长的尾巴向
每一次当我乘车穿行在澳洲旷阔无边的郊野时,总希望能看到这样的画面:落日夕照,暮色苍茫,浩渺的草原像镀上了一层金,散发着赤霞珠葡萄酒暗红色的光泽。悠悠的彩云间,一只袋鼠沐浴在黄昏前的晚霞中,长长的尾巴向后拖得很远,目光坚定地向前,眺望着远方的地平线。我想这该是一幅多么经典的澳洲特色的画卷,然而,恐怕我是错过了季节,这种让我心颤的场面却始终难得一见。好在我的行程中,有参观野生动物园的安排,可以略微弥补这份缺憾,不然的话,真不知会让我生出多少失望的情绪来。
我早就翻阅过不少资料,知道这像时间一样古老的澳大利亚,最初可能是和南美洲连在一起的,后来地球板块的运动让它脱离了这块大陆。几百万年了,它一直孤独地悬浮在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和其它陆地保持着遥远的距离。长期的与世隔绝,地理上的相对孤立,气候的极端多变,赋予澳大利亚极为丰富的生态环境,成为全球为数不多的生物多样性国家之一,所以澳洲大陆上有许多世界上其它任何地方都难以找到的动植物物种。丰饶而神奇的古老大陆,是大型猫科动物无法入侵的地方,因此,从北领地的浩瀚沙漠到南澳的莽莽雨林,自然成了有袋动物繁衍的温床。
当我确信不能观赏到野生状态下袋鼠们活蹦乱跳的优美动作后,去动物园就成为我别无选择的另一种向往。毕竟,这是在澳洲,这些只有澳洲才有的著名动物,袋鼠、考拉、鸭嘴兽、鸸鹋,如果在这里看不到,再到哪里去看呢?
星期天,我们要去塔朗加动物园。早上起得有些晚了,天亮前的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发现我睡的那间小屋满是阳光。厨房的餐桌上有我的早餐,我在牛奶里多洒了些麦片,“咕咚、咕咚”地喝了,烤得焦黄焦黄的面包已来不及细嚼。我一路小跑,后面有只小狗也跟着我跑,当我气喘吁吁地一脚踩上火车车厢的踏板时,我看到站台上有个穿着铁路制服的胖女人手中的旗子往下一落。
我又上了旅游巴士,坐在我旁边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导游说他叫David,是来为我们作义务向导的志愿者。他朝我点点头,我也冲他笑笑。我看他慈眉善目的,就连脸上蓄着的阿拉伯胡子也那么善良。他穿了件好象我二十年前也穿过的那种红格子衬衫,只是质地不一样。他说他刚从泰国回来,现在做一些难民安置的工作。他说他的父亲是在缅甸出生的,他的足迹遍及新、马、泰、老、缅、柬等东南亚各国。“那么,中国呢?”我问他。“还没有,不过会的,很快”,他说。
巴士转过皇家植物园的临海处,径直开向杰克逊湾的对岸。我的心情很好,Daivid轻声细语地介绍,刻意放慢的明摆着要让我听懂的英语真让人舒服。市区离动物园太近了,我已经能看清楚蜡黄的岩石上钉着的那个亮铮铮的金属牌子,那上面规规矩矩地镶刻着“TarongaZoo”。“Taranga”,David说,“是土著人的语言,指的是水上的风光”。动物园门口,生长着一簇簇茂盛的金合欢树,穗状的奶油色花朵上还挂着露珠,积聚到饱满时冷不丁地滴下来,落在游客的鼻尖上,清清凉凉的露水中透出一股淡淡的香味,久久地萦绕在我的鼻腔。
那些面目狰狞的爬行动物我向来不屑于观赏,David把我们领到了袋鼠房。离开了自然栖息地的袋鼠们,威猛的活力和旺盛的精力早已丧失殆尽,温顺的性情中再也没有了野性。它们只需要漫不经心地等待饲养员来喂养,弱肉强食的生存链条不劳它们去费心。我坐在石头上照相,大袋鼠就在我的身后,我能听到它们前腿和后腿交替着摩擦地面的声音,像顽皮的孩子把小石子儿“噗噗”地扔进了水坑。在袋鼠妈妈鼓鼓囊囊的育婴袋中,毛绒绒的袋鼠宝宝快活地瞪着滴溜溜的小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行人。David突然扭过头来,问,“你知道Kangaroo为什么叫Kangaroo吗?”我说不知道。他很开心地笑了。看到我满脸的茫然表情,他开始给我讲袋鼠得名的故事。大概是1770年的一个晴好的下午,库克船长刚刚登陆澳洲不久,踌躇满志的航海家在海岸上闲游时,看到青葱的草地上跳跃着一种奇异的动物,小小的头,短短的前肢,胸下还有个向前开口的大袋子。船长满腹狐疑,想知道这动物的名字,他向原住民打听,土著人却摆摆手,“Kangaroo,Kangaroo”,从此在英语的词库中,Kangaroo就被解释成了“袋鼠”。也许这位船长永远也不会明白,原来kangaroo在土著人的语言中是“不知道”的意思。David讲得绘声绘色,让我不忍心去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况且我相信,澳洲人偏爱袋鼠原本就是不争的事实。袋鼠的图案被绘制在澳大利亚的国徽上,抬起头来就能看到澳航飞机的机尾上一只红袋鼠在蓝天白云间飘荡,要是你买到一件真正澳洲制造的产品,你肯定会留意到包装上那个标识:深绿的背景下是一只用简笔画勾出来的黄色袋鼠,微弓着腰,很可爱的卡通形象。
告别了袋鼠,我们循着地图指引的方向去了树熊房。考拉蜷卧在尤加利树上,懒洋洋地嚼着桉叶,眼睛闭着,眼皮子活眨活眨的,像极了刚出生的婴儿,一副熟睡的憨态,却依然“啧啧”地吸吮着奶嘴。这些温温和和的小家伙,胖乎乎的圆脸上,支着一个四棱四方的黑鼻梁,傻傻的模样既招人喜爱又让人忍俊不禁。你可能没法相信,考拉的一天几乎完全是在睡眠中度过的,“它们要睡二十个小时呢”,David说,“桉树叶,它们的食物,含糖量太低,还有安眠的作用”。别看考拉整天无精打采的样子,在澳洲,它们可是属于国宝级的动物,地位相当于我国的大熊猫,需要花很多精力去呵护。在任何一家纪念品商店,都可以看到用考拉图案制成的玩具,就像外国人在中国旅游时常常能看到的熊猫饰品。我还记得,在我收藏的邮票当中,有一套1995年中澳联合发行的《珍稀动物》,票面上的主图分别是竹子、熊猫和考拉、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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