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愁无力

春愁无力

玉林散文2025-05-11 16:13:21
一上来就是昏昏沉沉,一下去就是无所事事。亲眼看自己的沦丧,也不回头,仿佛心安于这种姿势,执笔婉约如同古典女子。那样急急要去拍遗照,摆好微笑,假的。内心激动,预知自己的死亡是件令人痛快欢欣异常的事。大的
一上来就是昏昏沉沉,一下去就是无所事事。亲眼看自己的沦丧,也不回头,仿佛心安于这种姿势,执笔婉约如同古典女子。
那样急急要去拍遗照,摆好微笑,假的。内心激动,预知自己的死亡是件令人痛快欢欣异常的事。大的快乐血崩一样涌上来,淋个措手不及。出了摄影中心,兀自发愣:真的很久没有这般愉悦了!
安七炫在唱《面具》,我步行。
有藏饰店幽暗生香,据说附了藏魂所以金贵。一面铜镜照出流丽的面庞,青春在缓慢退潮,等待下一次潮涌。
汐子美雪。衣店。喜欢这名字,于是流连。
光那个时候很大气,毫不吝惜分给每一个人,大公无私。日光里的衣裳显得缤纷而寂寞。只我看一眼,终结你无边的等待。
你是幸运的。我微笑。那件风衣,烟灰,及膝。
我收藏一切在我看来有价值的人或物。即使一枚坠子,亦是可以交流。我亲吻它冰凉的银珠,它在呜咽或者悲鸣。
步摇晃荡着搅浑了空气,长长纤纤缕缕柔弱的刚。盘起长发,以步摇挽髻,做回黑色古典女子。
泰山有观,观中居住女道士。那么,我非去不可的了。
我不会成为神仙,也难以得道。我感恩,只为临近生命的感觉。
洗了一遍又一遍水池。稀疏的痛插进水里,根根直立行走,我追不及,延误了时机。
对面楼里有人裸身抽烟,很性感的幻觉。想起刚死的一场梦,赶赴奔丧的旅途。鲜花一路,无数。
踮起脚尖触碰门框有无法企及的高大方形健硕。
我将记忆格式化,然后我就赤子般清洁。
没有具体的人,叙述者亦为抽象。有语言借助我的口分娩。我是产字工具,没有出血的阵痛皱缩。喋喋不休永无止境。我害怕这样的高产速度。但我无力阻止进程。它认识路,自身复制,自生自灭,与我无关。
可是文字尖叫:母亲。
我心软了。做母亲是件艰辛的事。所以无比奇异。初为人母的女子往往雀跃着隐秘的快乐,私下里我也不能免俗。但是孩子不是我的,它是独立的魂。
这些孩子数量众多,但不会长大。尘埃或许会增加它们的分量,与年纪无关。
我呆在一边,任由它们胡闹折腾,直到有人被玩得精疲力尽。这时由我这个做母亲的出面,说:它们不懂事,让您受惊了,请原谅!
还好,还好,人们宽宏大量没有骂它们没家教骂我制造社会渣滓。没有压力,我的孩子顺产。
这样的“怀孕”不需要男人,是无性繁殖。不受限制,除非我亡故。
我亡故,谁来奔我的丧?趁我在世,让我导演一次自己丰盛的葬礼。
我在奔自己的丧。生生死死一碗酒。来,我敬自己!
四月,让残忍撑到底。我默不作声,引领寂寞流动的方向。
光脚踩在地板上,让寂寞从头流到脚,随血液循环。
等待生命戛然而止。
绝笔早已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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