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娘们真坏，但坏得有点可爱，以至于，我们手捧《红楼梦》，禁不住一声叹息：恨你，骂你，不见你，又想你，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鸟人？鸟是好鸟，人是坏人。什么样的鸟？“凡鸟偏从末世来”。什么样的人？“一从二令三人木”。
伊人出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绣幡开遥见英雄”，你是语言的天才，说得比唱得好听；闺阁理家，妻妾争宠，戴珠抹粉，“粉面含春威不露”，你是风流的人物，人见人爱有点坏；笑容满面，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笑里藏刀害人精”，你是千年的白狐，汉家吕雉是前身；魅力无穷，魔力无边，能力无限，“明是火来暗是刀”，你是蛇蝎似的美人，杀人不见血的刀；呼风唤雨，运筹帷幄，克敌制胜，“治世能臣乱世雄”，你是世纪的佳人，更是社会一能臣；你有深刻而强大的灵魂，有时你真的很坏，比如说，你害死了张金哥这对情侣；有时候你的坏是自卫反击，比如你对待贾瑞；有时你的坏是不得不，比如你对待赵姨娘；有时候你的坏是迫不得已，比如你对待尤二姐。多数情况下，你给人的印象常常是相当好甚至是非常好，不是装腔作势，而是真得很可爱，比如对待贾宝玉和大观园裙钗的友善和关爱，比如在困难情势下牛庄局面的本事。
你这娘们真坏。你残忍狡猾，阴险毒辣；你巧语绵绵，劣迹斑斑；你坏得有情趣，坏得有谐趣，坏得有雅趣，坏得更有乐趣，你常常给人以欢声笑语，也常常让人感到聪明睿智。
你坏得好玩，更坏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