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目山笔谈

天目山笔谈

陶母邀宾散文2025-04-11 15:57:07
1、长在深山因我识四月九日,我同余兄游清凉峰。清凉峰属于国家级的自然保护区,海拔高1787米。按照地理位置,主峰属于浙江临安,主峰的小山一直延伸到安徽歙县和绩溪两县,说得更详细一点,我们住在浙江临安的
1、长在深山因我识
四月九日,我同余兄游清凉峰。清凉峰属于国家级的自然保护区,海拔高1787米。按照地理位置,主峰属于浙江临安,主峰的小山一直延伸到安徽歙县和绩溪两县,说得更详细一点,我们住在浙江临安的阳山(村),跨过几十米就属安徽绩溪逍遥的阴山(村),浙江一碗饭,捧着游走到安徽去吃。
我们寄宿的那户人家,是我前一年去安徽绩溪游玩时认识的。上海到绩溪再转车去百丈岩游玩,我突发奇想:不走回头路回去了!查阅随身带的地图翻看,我处于的位置其实离浙江很近了,认为步行也没有多少路程,促使我冒险有几个成因;一、我有条件奢侈的挥霍时间,二、走路可以领略山川风景,三、住人家屋里能了解到大山里面的生活状态。于是我顺着峡谷底,伴着淙淙的一条溪流走,绕过一山又一山,山越走越峻峭,谷也越来越幽,谷底一阵阴嗖嗖的风吹来,衣襟乱拂,我有点犹豫起来,峡谷像一只口袋,我在往里面钻,到一个叫太子墓的小村,那里的人告诉我说,“前面没路了,已经到底。”车到山前没有路。
我看看太阳才开始偏西,赶天黑前,至少能走一二十里地,不听劝阻,我继续向纵深进去,果然山凹中露出半只角屋,口渴,去野人家敲门讨茶。四面高山遮隔,一条涧瀑飞流,飞溅的一条涧瀑,把五户人家自然分隔成上中下流,颇似象棋的“楚河汉界。”手机与外界不能连接,但能当时钟,山外天色还早,失去阳光的幽谷,已有青黛的意思。思忖;今天不能再往里钻,就在一个姓邵的老汉家里耽搁,他说,“这山里就我们邵氏五个兄弟。”
听说我要翻山去浙江地界,他用吃惊的目光瞪着,“城里人,哪吃得消翻山过岭!山连山,可大着呢,而且没有正规的路,只有我们才晓得该怎么走,你万一走错了,你喊爹爹不应,喊娘娘不应哩!方圆几十里找不到一户人家的。现在正是野猪出来拱笋吃的时候……我劝你还是从原路返回去。”我应该吸取武松“三碗不过岗”的教训,老汉本无歹意,诚心为我安全着想,但我心像吃了秤砣,试问:“假如我早上从这儿出发,走到晚上,能到达浙江地界么?”老汉肯定说,“像我们走只要半天。”
那天夜里动了惊雷,袁中郎说《天目》天目雷声甚小“听之若婴儿声。”俗语说“一个天雷到处响”聆听差之远矣。上午,雨霁,雾蒙,老汉见我动身要走,丢开拔笋的工作,执意的要领我走出这复杂的山路,爬第一座山像挂在壁上一面锣,几乎能撞到我的鼻头,累得气喘吁吁,衣服一件件的剥去,最后只剩下一件衬衣而已,衬衫汗在煮,直冒青烟,颓然坐倒在一块石头上,他急忙来制止。
“屁股是热的,石头太冷,会坐出毛病的!”
终于登上山颠,他千叮万嘱的对我说。“你翻过这一座山,向右边一条小道走,再过一座山,还是靠右边走,爬上山顶就到了野猪塘,一直是落坡,往下看,有个村子,那就是浙江了。”他吸着烟,“你力气养些儿,不要一下子用尽,慢慢的走,反正到那儿要晚了,必须得宿上一夜,第二天坐到临安的汽车,不过是过路车……晚上,你可以宿到我外甥女婿的家里去,我外甥女姓方,男人姓邵……”
我独自一人在群山深谷幽溪中走,有点儿害怕,大约城里住久的缘故罢,害怕野猪突然袭击,更害怕僻静中跳出一好汉“休得走!留下买路钱。”冷不防一只春鸟被我的脚步惊起,幽谷中竹雉“叮咚哇!叮咚哇”求爱鸣叫,瀑布跌落声充满空谷,偶尔踢落一块绊石,半晌才听见滚到崖底的声响。一簇簇的石楠花,攀上树的野蔷薇花,一串串紫色的藤花,空气中无不填满了甜的芳香。春天大踏步的在迈向暮色,山里早上还降着轻霜呢,大多还在烤火。我热得整个身子像火在烤,脱去最后一件衬衣,臭皮曩汗流不止,头颅出青烟,像焚香的香炉。
爬上了顶端,“一览众山小,”我想大约到了他说的“野猪塘”了。山顶接天,豁然开朗,顶上竟是一片平坦而开阔的泽地,而且水草非常丰茂,惊讶发现水草绿的颜色,与平地所见的碧草大不相同,这里的草绿得像葱一般郁,造成的原因,应与海拔、空气、温差以及承受的雨露有关吧?
除掉清凉峰的主峰,我上了第二高峰,往下看,群山如丸,逶迤似马,脚踏浮云,目睹淡云从巉崖岫岩之隙栽起。不小心我偏离了垫着道路的石块,脚陷入了沼泽,而且越陷越深,情急之下慌忙挣脱掉皮鞋。百思不得其解,高高的山顶哪来的沼泽地呢?仔细察看四周的地形,宛如一只畚箕,约有二平方公里的集雨面积,山水含蓄所形成这片沼泽的。
我不敢再顾闲野,突然看见一团火一样红的颜色,是一簇杜鹃花的灌木丛,树杆比手腕还粗,高达二米之余。平生我第一次见到有这么大、这么红的罕见的杜鹃。我赤着一双光脚,不敢贸然过去狎花,至今不知道此杜鹃与彼杜鹃有什么区别?赶紧找个水坑洗脚,穿上打湿的皮鞋,呆呆的站了一会,反复看整个山顶没有一棵树木,唯有这簇杜鹃而已,且生长在山的边崖。青天下,碧草中,一簇杜鹃红胜火。像一只秘色瓷的越窑大盘,是谁把红花放在翠瓷上的?
雨洒到了我的脸,抬头迎面来了一片蘑菇云,活着一般的朝我过来,把我淹没在水一般的浮云中,邪恶的淫云——是一个灰色而朦胧的世界……然后,潇洒的离我而去,如巫似仙,似魔如鬼,如肆无忌惮的一个村姑,她散完泼,不着一丝痕迹离去。留下一片水草,撇下一爿青天,撇下一个孤零零的我……
这里与出名的黄山应是一脉相承的。地质构造运动是他们的母亲,一母生九子,子子不相同,这山靠浙江的一边,峰峦千奇百怪,山岩怪异崎崛;有的凶险诡诈;有的看似倒下来的样子;有的如剑出鞘;有的削拔耸立;有的双峰如孪。靠安徽一边则平平无奇,所以阴山人抱怨说天也专欺侮安徽人。我被一路上的山、云、雾、雨、太阳、杜鹃和水草的风景所沉醉,于是心里琢磨:明年这个时候再来。
下到村子,我问到了邵家,天色已晚。夫妇两乍见一个陌生人找她们,十分诧异,女的说:“咱们不认识你啊!……”我把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她们总算明白了。热情让我到火炉旁围坐,泡茶给我喝,女主人动手做饭、安排酒菜、晚上睡的眠床。
老汉的外甥女说,“我们与舅舅有十多年没有往来了!……”闲话中才方得知,方姓女子与五个舅舅之间有过罅隙,舅舅过门前如同陌生,大家不走动了,然后她问我,“你去安徽我舅舅家干什么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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