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围城五日

将军令·围城五日

棼纚小说2025-05-09 07:27:39
乞伏举兵三万出征河西,一路往西破城五座,次日抵河西咽喉,武威郡祁山将军驻地……第一日将军府后院,深夜,有风。独坐在窗前,秋风砸门,想起身关窗,忽而心底涌出些不知名的感伤,也许是这个季节的夜真的能让人有
乞伏举兵三万出征河西,一路往西破城五座,次日抵河西咽喉,武威郡祁山将军驻地……

第一日
将军府后院,深夜,有风。
独坐在窗前,秋风砸门,想起身关窗,忽而心底涌出些不知名的感伤,也许是这个季节的夜真的能让人有种迷离的情殇,又或许自己的心已经真的很累了,想找个借口脆弱一下。消沉了太久即使在沙场死过无数次的我,也不禁开始想一些人和事,那些混着我血泪的沙地,那些滚落如瓜的头颅,还有那些似乐符般跳跃的战旗,像是一个梦,一个永远解不开的噩梦。
院落中少了燕雀的吵叫,不免觉得有些冷清,冷清的让人发颤。不知不觉中过了好一会,转身发觉门窗却依然是开着的,冷风像是长了眼似的直往衣襟间吹,青色的布衫被撑的满满的,像是困着一只游龙,它死命的挣扎,想要钻出来逃向远方。关了门窗,挑了挑快要熄灭的火烛,俯身坐倒在书桌前,想干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干。只是静静的发呆,什么都不想去想,可是什么又都不得不想。
也许是真的逃不开宿命,大限已到,如果这是我的终结,我愿意承受一切。墙角的架子上银色的盔甲发着寒光,一旁的倚天戈依着脚架上的青铜剑告慰着昨日的峥嵘。也许我真的老了,自从妻子离开的那天起,我的心也就跟着她去了。作为将军我的眼中早已闪不出杀气,何来退敌之勇。不该再想,此战无避,明日一战,生死由天。

第二日
清晨角号起,战鼓擂吵声不断。副将们在门口待命,传讯兵一刻一报。刚又得知烽烟已无需再放,因为宇文一族由西往东也在征战,最近西边的城池已失陷,估计两日后也会兵临城下。这样的两面夹击,而我又再无退路,结果不用说,只有一个。
我咬咬牙,披盔带甲托起金戈,挂着战剑向城墙上方走去,城外结结实实的站满了军队,对面战旗上挂着不知名的兽图腾。也许真是沉寂了太久,连对方是什么来路都不知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这种状况不败真是对不起老天爷!好在将士们一直没有间断训练,还和以前一样,看起来蛮结实的。“他们是群好兄弟,可惜跟错了我”我苦笑无语,回头间一丝凉意让我汗毛竖起,我发觉他们都在盯着我看,他们想从我的眼中找到些什么,可能是希望也可能是战斗的信仰。我知道,现在的我令他们失望了,我不再是那个带领他们征战于草原戈壁叫嚣与沙漠森林的战将了。看着他们渴望的目光,我真想说声抱歉,对不起兄弟们,我也许真的给不了你们希望了,所谓的信仰也被我遗忘在不知名的地方。
远处一士卒单骑向城门跑过,说了些什么没听清,放下一个包袱便折回营地。有人从城外递进一个匣子,我将匣子打开,里面是金色的锦书,展开后黑色的正楷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我看了一眼,莫过于投降之类的东西,最后写着给我一天考虑。说白了,也就是等宇文的部队来了,这个城不攻自破,何须再战。我明白,可是我无能为力。我笑笑,将锦书塞进匣子里,独自走下城墙。不错还有一天,反正是死,多活一天又何妨。下了城墙,我径直向将军府走去,一路上沿街的百姓,疑惑着看着我,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去安慰这些被惊怕了的人,我始终没说一句话,因为我知道有一件事是真的,这次我保护不了他们了。如果城失陷,我想他们看到我,会不会跑上来咬我几口。
回到后院,传令下去,卫队守城,副将随时候命,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独自回到屋内,脱了盔甲,轻松了许多。看着院落中的空地,想起以前在院内练剑的日子,妻子斟好的茶水,打好的洗脸水,挂在她手臂的披风。想的太久了,每次只是摇摇头,只是一声叹息,只是这样问自己她要是活着,我还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可惜早就没有人可以给我答案了。
睡醒已经是几个时辰后,黄昏日挂西山头,我忽地一跃而起,拿起长戈倚天而啸,利利索索的在屋外舞了起来,金戈仿佛来自地狱,带着释不开的怨魂,它游曳中夹着叹息,霸道中散着阴柔,中日则阳避,侧倒水无迹,如哀怨长诗,以戈为笔,似深情决堤,灭世无所欺。舞闭,我将戈飞身射出,狠狠的插入门柱,便坐在一旁猛灌白酒,酒是个好东西,至少可以让一个失心的人狂吼起来。地上用戈刃留下短诗清晰可见,
长戈倚天指无声,
天簌琴上无音元。
若思尖甲深处物,
狂饮三千问苍穹。
霸气,这就是我要的霸气吗?我轻声问自己,可终究没有人回答。酒尽之后隐隐睡去,朦胧中听见门外有笑声。“将军又拿起戈了,我们有希望了......”在梦里,我哭了,没有原因,连一个牵强的借口都没有。

第三日
醒来之后已是第二日清晨,阳光很刺眼。外面没有一点声音,定了定神,起身披甲。一副将仓皇闯了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看我在擦剑,便不出声,出门到马槽将雷飙马牵了出去。这些兄弟跟我走了一路,从一个百户总兵到千户副将到现在的河西首将,从意气冲动的少年到平西东征的大将,他们看着我一步步的走来,然后一步步的沦落到现在,他们没有放弃我,他们相信我总会站起来,相信他们的大哥再一次和他们一起割肉煮酒。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想他们就这样陪着我死去,好兄弟不该是我的殉葬品。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他们,我都要用我的戈剑来证明一切。
扬鞭马嘶,一路尘土飞扬,街道边满满当当的站着百姓。诸将笞马冲出城外,与乞伏主将对峙于阵前,两边战鼓角号混成一片,似一片乱码的音符,以往的我在这种音律下会异常兴奋,可现在的我,只是憋着气瞪着眼,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没有露出一点表情。对方是个年轻人,面目清秀二十来岁样子,身披黑甲,用的是青铜长矛,英气中带着些贵族气息,他也面无表情,不过眼神中不似我那么游离,坚定的更剩我当年。
我挥戈向前叫号:“对方何人?”他仰头看我,双手抱拳答道:“乞伏浪雷,见过祁将军。”他用着标准的汉话和礼仪,姓乞伏,估计不是皇子就是皇孙。两军阵前很少如此客套,不禁使我觉得有些怪异,可是在他眼中看不到一丝诡异。他接着说,“我深知祁将军不会就如此投降,但我对将军倾慕已久,既然不得不战,不妨陪小弟喝几杯如何。”随后便命人抬酒桌置于阵前,我大笑两声,喝到“好,请”而后将长戈递与护卫,同时下马后两人席地而坐。我回过头去,兄弟们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气息,同时又夹杂着担心。我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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