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一段爱的过程，一部心灵的忏悔之作。这是我的心灵日记。我们看到的，和我们看不到的，都在文字后面。虚虚实实间，爱与不爱间，终归无言。文字无声，却胜似有声。我知道它明白，明白每一个人的心灵。
一、缘起
M到底在我二十余年的生命中是否真的存在过我也不甚了了。可我在心神恍惚中总觉她就在我身边如影随形地不离左右。我很苦恼她的存在，也苦恼她的无法不存在。
记忆中她在很久以前就在身边了。那时我还小，小的我记不清时间了。记忆中一切都模糊得无法辨认。幸好我手头还有一张旧年的照片:美丽清新的一个女孩笑成了一朵花。如果不是无意中见到照片，我也许永远想不起我有过这么一位朋友。但我的确记得我有过这个朋友，而且从我想起她之后，我就意识到我不该那样轻易遗忘她。于是在无尽的想象中，M又活在我面前了。
我继续往下想。在一个草木青青，空气炎热的午后，我遇见了M。我有把握是在北方的一所学校，因为我早年曾一直呆在北方学习，生活。M的家乡是江南某一水乡小镇，在她家房子周围便是青山环绕，河水清清。这样的一个女孩，吸进了所有山水的灵气似的出现在我面前。我被她的如花笑厣震呆了：一句话一个字都讲不出。就这样，我和M，从天南海北相聚在同一所校园。
后来我和旁人谈起M，大家都说M就是这样一个人，让人见了自然就会想起清凉洁净的水。我更确信我身边真有过这个水一样的女孩。我越这么想，M离我越近越发清晰了，我终于忍不住继续想着M。这简直成了一种需要。

我时时刻刻惦记着M，我对M的思念越来越浓。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要见她一面的冲动。踏上北去的列车，我来到了记忆中的北方那座城市寻找M。
寒冬腊月里，北风凛冽吹得人脸生疼生疼的。北方的冬天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萧条冷清的城市，灰蒙蒙一片。我的心一下子全凉了。我忽然不敢再去见M。坐在公交车里来回穿梭在城市的每一条街道，我心疼得想落泪。我不堪忍受这个城市的萧条。记忆中所有的生命都在欢唱跳舞，我在其中歌哭嬉戏。身边总是有一个美好的人儿相随，朦胧中依稀是M。
我从记忆中熟悉的人问起，向他们询问M。他们都说M很好，一如从前。现在仍在那所学校。好不好去见她？我的心又一遍抽紧。我忍不住又想落泪。在紧张的期待中夹杂着太多的惶惑与不安。终日辗转于几个故交中间，春天就要来了。当我确知M此时正在那所学校时，我火热的希望再次升腾起来。

见到M是在一个北风呼啸的上午。一下汽车她就那么脆生生地站在面前，依旧的笑厣如花。我们仿佛还是以前的小孩子，手拉手肩并肩地走进了校园。北方严冬的寒气还未褪尽，树木依旧萧索。路两旁是枯生的杂草。远方运动场上活跃着几条人影。久违的校园呀，我依旧是你的孩子。我尽情地呼吸家乡的空气，贪婪地想要吸尽所有土地的芬芳。我望着她久违的容颜，什么也说不出口。欣喜和忧虑一起在心中翻腾。我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仿佛又总是在告别。就像今天一样。

梦很容易让人想起童话。在和M相遇的那天晚上，她就缓缓走进我的梦中。在莽莽苍苍的林木深处突然传出救命的呼喊声，在林外小溪边嬉戏玩闹的我循声赶往林中。我呼喊着M走到她的身边。梦显得古怪离奇。我急切间拿着一只M惊慌之中遗失在林中的绣鞋，看到浑身不着一丝的M蜷缩在一棵大树底下。受了伤害的她满脸凄惶，我脱下外衣把她包在怀里：“不要怕！”我忍不住心疼地轻拍她的背。M就这样轻易地成了我的责任。后来在同一间宿舍看到M时候，我目瞪口呆。我在两天后发现了一个令我惊讶的事实：我和M将会分到同一宿舍同一班级。就是那个女孩和我相伴数年？我当时大脑肯定停止了运转，整个一片空白。面对她的如花娇厣，我无力地陶醉在那似水柔情中不能自拔。
秋高气爽的天气里，金水河两岸的垂柳永远青青。滨河公园的简单洁净掩饰不住花花草草旺盛的生命力。我和M漫步在青青的校园里，穿过浓绿得有些阴暗的竹林，走过生机勃勃的草地。阵阵秋风吹过，高高的白杨树在头顶发出清亮的声响。是在欢唱还是在呜咽，现在的我无从知晓。我只是傻傻地看着她，任由她牵着我的手走过人群，走到海角天涯。

南方人从来无法设想在北方的公共澡堂里洗澡的情景，当然更不可能知道北方的冬天如何严寒。在他们看来，赤身裸体地站在一群陌生人中间，即使是同性面前，也是无法想象的。我有一个同乡在南方生活一段时间后便告诉我她开始有些不习惯在公共澡堂里洗澡。我在南方生活的时间里，和M去学校的公共澡堂的日子是最想念的时光。再次见到M时，我毫不犹豫地说出我想和她一起去澡堂洗澡。我最喜欢她为我搓背，轮到我来做这项工作时，我又总是累得喘不过气来，一下子瘫在她的背上。过热的暖气总是使我呼吸困难。我就躺在她的背上静静地呼吸。直到她一再催促我才连连不舍地离开我的“栖息之地”。
来到南方渐渐习惯了一个人照料自己。每次洗澡的时候还是怅然若失。“以后你就怎么办？让你的另一半来帮你搓澡吧！”M的话时时在耳边想起。离开了她，我并没有找到我的另一半。我却一直深深地怀念和另一个人一起洗澡的感觉。那氤氲的蒸汽里，看着对面并不真切的面孔。整个世界里，空气是热的，心也一样暖烘烘的。因为对面就站着一个热情的人，整个世界因此有了暖意。这种感觉永远让我落泪，想一想就想流泪。
我其实是在骨子里追求浪漫的那类人。我和周围的人习惯了我的缺乏热情漫不经心后，渐渐地开始相信我的忧郁和冷漠是骨子里的血液一样摆脱不掉的基因。直到有一天，再次见到M时，我发现我的热情超过了所有人。我内心深处一种称为爱的东西在复苏。哪怕我的爱注定是昙花一现稍纵即逝，我仍然发现我无法停止爱的生长。
二、
回到这个冬天下雨的南方城市的时候，正是南方的梅雨季节。我发现楼道房间的地板上全部是刚刚用水洗过一样。开学的第一天，我在楼梯口遇到了L，仿佛已经等了你很久很久，终于等到预料中的美好时刻一样，两个人都那么微微地笑着。就那么微微地笑着，这让我想起了M，我断定她也是刚刚见过她的M，而我就是她的M脆生生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我给你带些吃的东西过来吧？你喜欢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