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

残存

秘道小说2025-05-19 02:21:30
噩梦中惊醒,我感觉到呼吸困难到几乎窒息。我仿佛听见一条蛇在我的体内乱窜,它冰冷的体肤触摸到我的内脏,让我不由得惊颤。突然,我的肝脏像被蛇咬了一口,钻心的疼痛让我大汗淋漓。这幅残存的躯壳早已不堪重负!夜
噩梦中惊醒,我感觉到呼吸困难到几乎窒息。我仿佛听见一条蛇在我的体内乱窜,它冰冷的体肤触摸到我的内脏,让我不由得惊颤。突然,我的肝脏像被蛇咬了一口,钻心的疼痛让我大汗淋漓。
这幅残存的躯壳早已不堪重负!
夜,一如既往地静寂,黯淡如墨。我所能看到的世界,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深深地吸引着我,沉沦,再沉沦。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漆黑,我紧紧抓住衣服,佝偻着身躯。我一动不动,但是体内却像波涛翻滚一样澎湃,似乎有什么要挣脱出来。
我坐了起来,轻轻抚摸着疼痛的部位。伴着床边闹钟的滴答声,我从没有过的不知所措竟硬生生地被牵扯出来。不知道有没有人在一个静谧的地方认认真真听过时钟与分钟的角逐?滴答滴答,一秒钟,两秒钟,秒针已经走过了一个世纪的弧度,但是时针仅仅迈出一丁点的步伐。没有人知道这种空洞,但肯定有人怜悯过这遥不可及的距离,肯定有人怜悯过即使相逢也不过短短一秒钟的悲哀。
我多么害怕这种距离,就好像我和儿子之间的距离。我想争取多一点时间拉进我们之间的距离,可是就像时针与分针一样,我们要么不重叠,要么只是短短一秒钟的相处。阵阵隐痛传来,我顿感生命的脆弱,脆弱得让我畏惧。说真的,我惶恐。
我多想,把我所有有关肝癌的记忆抹杀到尘埃里。
我已经不能再次睡过去了,靠在床背上,思绪已不知飘向何方。此时,从窗外看去,对面山头有一丝微弱的光亮正蠢蠢欲动,就像一只惊醒的睡狮,张开大嘴,慢慢地吞噬着夜的气息。夜色缓缓褪去,向着光芒的方向。耳边除了闹钟滴答滴答的声响外,还有一阵低沉的呼吸声,均匀得像潺潺流水。我们那么近,我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隐隐的油烟味。但是,即使再亲密的人,她也没有办法感知我的疼痛。对啊,这个与我生命息息相关的人,这个陪我度过大半辈子的人!
突然感觉有种悲哀----使你感到孤独地从来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最亲密的人;使你感到最失落的,往往是你最亲的人都不懂你。
可是,我已经不能慨叹她懂不懂我,相反地,我开始担心她。尽管从认识她到现在,她除了给我带来两条鲜活的生命之外,就再也没有给我带来一点好处。她不善解人意,她永远不懂自主独立地做一次决定。她的世界,只有三个男人,她的一生就围绕这三个男人转悠。叹了叹口气,我已不能想象将来。
随着一声鸡啼,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低声问道:“怎么这么早醒了?”
我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她似乎真正醒过来一样,倏地坐了起来,紧张地问:“疼吗?”?
我扭过头去,摇摇头,“不疼了。”
她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脊背,像很多年以前抚摸着两个小孩一样的温柔。“再睡一会吧!”
远处的天空,雄狮似乎已经胜利在望,一点点地撕开一个口子,一道微弱的光线划破天空。破晓,人们永远不知道它背后得承受多沉的黑暗,人们永远不知道抗争的过程是多么的艰巨。但是,我已经抗争不起来了。
她蹑手蹑脚地起了床。我看着她笨拙的身躯,眼光深邃。门外传来洗漱的声音,接着是在厨房翻炒的声音,我已经熟悉地知道她即将下来会干什么。她的生活,一直这样有条不紊,三十年的时光,她还是那样呆板地生活着。按她说的,习惯就像一种毒药,而她已经深陷其中,无可救药。
她在厨房干活,我轻声地挪到洗手间洗漱。离开家,拖着疲倦的身躯,我在这座随时可能吞没我肝脏的城市吃力地行走。天空中透露出不纯净的昏暗,我的心中涌起茫然的失落和无望。
尽管已经习惯在这座模糊的城市生存,但是我还是不能学会接受病魔。我的一生,被重重的石板压得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孩子长大了,有点钱了,但是身体已经吃不消了。很多人说,我这一辈子是累坏的。得知有病的那一刻,我沉默了。沉默,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有太多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站在公路旁,我的目光带有一丝焦虑,以及与身躯的虚弱格格不入的光彩。突然,一辆客车缓缓停了,下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
“爸,你怎么这么早出来了?”儿子跑过来扶着我,责备地问道。
“以前爸不也这么早来接你?走吧,回家。你妈已经在做早餐了。”
只有在儿子面前,我才找到了一点点希望。从儿子红红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心疼和愁苦。小儿子学汽修的,看着他拿那么点工资生活,我不知道以后结婚生孩子时他怎么扛过来。作为父母的,能有什么烦恼,最烦的莫过于担忧孩子的各种事。
在家转角处,我听见了不同往常的嘈杂声。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牵着儿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推开家门的一瞬间,我愣住了。他们看见我,急急忙忙跑到我身边,嘘寒问暖的客套话一大堆。
尽管是熟悉的邻居亲人,但这一刻,我从内心里排斥。从他们口中流出的话像杂乱的线穿进耳膜,这个世界,有些寒暄你不需要理会它是否真心。
我以为这一辈子自己也会是那个经常走过场的人。各种开导的话,各种祝福的话,说在嘴边其实很容易,但内心的苦楚,无人知晓。厄运就像魔鬼,吞噬我所有的理智,释放我的不安与烦躁。当我与世界碰撞时,我便希望一切都是毁灭。我不安,所有人都能知道。
我躲进厨房,看着正在忙活的身影。可能最初我们不是因为爱情走在一起,但是婚姻关系,已经在经年中变成了熟悉而不含糊的概念、名称。我们之间,除了两个孩子,唯一的联系就是生活的琐事,但她知道,我从不理会。
“不去招呼一下人?”她转身疑惑地问。
“一群无聊的人,何必理会?”
她在专注地洗菜,哗啦啦的流水声冲断了我们的谈话。我转身回房去了。
我的家除了过年一般不会有太多的人集聚在这,不为什么,就因为家的简陋。我的房子建成的时候正是大儿子出生的时候。现如今,儿子已经出来工作了,家里的老房子也显得荒凉。像迟暮的老人,在诉说着衰老与沧桑。内部墙身已经开始掉落,仿佛蛇蜕皮一样,一点点的卸下,慢慢地只留下满目疮痍。家门前窄窄的,连一张喝茶的桌子也放不下。我拿什么招呼别人?
去年手里有些钱,我把它抛在了这间房子上,加盖了二楼。内部装修是我一砖一瓦地弄上去的。我是一个装修佬。干这些活一年不知干了多少,但是唯一的区别就是干家里的没钱收,但实际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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