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归

阮郎归

贾勇小说2025-04-24 01:51:53
(一)每次都看到他温婉安静地笑着。童洛洛知道自己心里并不讨厌这个男生,尽管他没有出众的脸庞,洛洛的心一次次融在了他的笑容里。第一次见他,在班里聚会上,大家轮流做自我介绍。他的介绍洛洛不记得了,洛洛只记
(一)
每次都看到他温婉安静地笑着。
童洛洛知道自己心里并不讨厌这个男生,尽管他没有出众的脸庞,洛洛的心一次次融在了他的笑容里。
第一次见他,在班里聚会上,大家轮流做自我介绍。他的介绍洛洛不记得了,洛洛只记得她自己一紧张说错了话:我叫童ruo,啊,洛洛,童洛洛。实际上洛洛一个人都没有记住,别人说话的时候,她专心地想自己的事——各种琐事——鞋子的颜色跟衣服不太搭,隔壁总有个女生在中午时唱歌,下午要去干什么,去图书馆的时候走哪比较近,碎碎念进入她的脑子里,眼睛就呆呆地望着前方,眼神空洞飘渺,她就总是这样呆呆的。
后来见他也只是在班级活动上,他见了洛洛便咧嘴笑了,白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洛洛略有些诧异。她并不知道这个男孩无论见谁都会这么温和地笑,她头一次觉得相貌平平的男生也并不是很讨厌的——洛洛的习惯是以貌取人。
从九月初到十二月,班里的人已经渐渐熟络起来,洛洛也跟大家有了不咸不淡的关系,包括那个笑容暖暖的男生——路言。性格安静得不像个男孩子,喜欢轻音乐,文艺电影和晏几道。这是后来从室友那里不经意间听来的,童洛洛不会主动去打听谁的。
晏几道,童洛洛所知道的就只是这个名字而已,她对宋词素来没什么好感,整天抱着本《张爱玲文集》一遍又一遍地看,以一种苍凉的语气感慨着人世无常,人性可耻,对这个世界不存在任何美好的幻想,时不时唏嘘着眼泪就下来了。
偶尔去图书馆,一排排书架之间竟然会看到他,斜靠着书架,手中是一本白色底封的书,封面上写着大大的“小山词”三个字。洛洛想:那是什么?正想收回目光,他却忽然从书里抬起头来,惊得洛洛慌忙低下头去,恨不能化成书页里的字。过了一会,洛洛见没什么动静,便抬头,发现他居然还在望着自己。他见洛洛抬头,又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走过来说:我们是一个班的,对吧?你是不是叫童......嗯,洛洛?洛洛早已低下头去,胡乱点着头,脸颊热热地走开了。
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洛洛一边洗头一边想:什么也说明不了。她用毛巾擦着头,看着镜中的自己:五官小小的,稀疏的发,黑黑的皮肤,唯一的可取之处便是瘦了,而这瘦似乎有点过了,嶙峋地像一根竹竿,没有太多美感,倒像是个未发育的小姑娘,然而这脸又苍老了些,洛洛说:唉!收拾了一下,去上自习了。
教室里人不多,周日的下午人总是不多。洛洛找了个座位坐下,脑子也停止运转了,盯着书看了半日,一个字也没有念进去,眼前却摇摇晃晃出现了路言的笑容。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教室里来了一对情侣,坐在了洛洛前面。洛洛仍是呆呆的,直到被他们低低的笑声唤醒。一抬头发现女孩正伏在桌上压抑地笑着,男孩前倾着身子嘴唇快咬到女孩娇小的耳朵了。突然心就跳得特别厉害了,不带任何征兆,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空气中暧昧的味道压得洛洛喘不过气来。她胡乱把东西往书包里一塞,急速离开教室。
来年二月考完试大家就回家了,洛洛在家并没有想起路言,甚至压根没记起他。只是有时梦中出现的笑容,醒来梦却忘了,怅然若失地不说一句话,家里人笑她越来越呆了。
再见他时,他的头发已经短了很多,还是不够英俊,但是一如既往地说:嗨,童洛洛,你好!笑容扩散到浓烈的花香了,洛洛的心被搅得像浆糊一样。她说:路言,你也好啊!各自走开,不再回头了。
可是那个笑容在眼前,梦里出现地也愈发频繁。甚至喝水的时候会想他是不是也口渴,吃饭的时候会想他是不是饿了,看书的时候会想他是不是也在学习,他学习的时候是不是也像他读宋词那样认真。
《小山词》,她也借来读,看不太懂,她自认是一个庸俗的小说迷,诗词这些阳春白雪,不是她的格调。可是还是要看的,翻来覆去地看,只喜欢一首《阮郎归》:
天边金掌露成霜,云随雁字长。绿杯红袖趁重阳,人情似故乡。蓝佩紫,菊簪黄,殷勤理旧狂。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并不知道这首词在说什么,也不觉得辞藻多么华美,只是每读一次就有一股莫名的忧伤涌上心头,久久的聚集着,挥之不去。洛洛很想知道路言是否也喜欢这首词,又觉得路言不会像自己这样什么都不懂就去喜欢一首词,自卑得有点伤感。
每天念《小山词》,每天去上课,每天进教室后首先要看他坐在哪,然后做得远远地,整节课都不会正眼看那个方向,余光却早已扫描了千百回,企图将他的每个动作都记下来,却又总是记不住。只是知道他会温婉地笑。
到了五一,三天的假期,作为一个骨子里都宅的人,洛洛选择在宿舍呆着。两天过去了,突然觉得有点闷,草草洗了把脸,头发用手拨拉两下,素颜朝天地就出去了。洛洛想去学校那个大花坛里摘支花回来欣赏,当然不能让园丁看见。
洛洛后来想如果那天不去花坛,也许就不会看到路言,这样也不会见到路言的女朋友。他们在满是花香的世界里安静地亲吻,拥抱。阳光射下来,路言淡淡的笑,只是眼神那么温柔,洛洛不曾见过。风慢慢吹过,一点点带走洛洛体内的温度,这世界连花香都是冰冷的。她站着,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开,她还是站在那,太阳慢慢隐进了云彩里,直到那云也盖住了她的心。雨并没有下,这里的天气总是这么诡异的,倒是洛洛的眼睛湿了好多次,泪最终还是没落下来。这算什么,我哭什么?洛洛又呆了。
洛洛想:我什么也不算,哭什么呢?
后来洛洛就去吃饭,一大份面条,一份米饭,又买了两包零食,回到宿舍大吃一通,吃完就睡了,不说一句话——她总是这个死脾气。睡到一半就被优推醒了,优问:你哭什么?她说:啊?回头看枕头早已是湿湿的一片。她说:不知道,有点想家了。优说:没出息,很快就能回家了,跟个小孩似的。吓死我了,知道不?洛洛笑着点点头,优拍了一下她的头,下去了。
洛洛觉得优手上有一种特殊的香味,不只是手,全身上下都是这种很好闻的香气。优,很漂亮的,看到她齐肩的长发,洛洛突然想起花园里那个女孩长长飘逸的发,风吹来,发乱了,路言伸出手去宠溺地替她理着。洛洛躺下,继续睡了。
白天睡多了,洛洛半夜就醒来了,人不可能一直睡下去,梦下去,总有一天会醒来,醒来的时候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洛洛听着室友们均匀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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