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子的岸
白萃仔细地打扮好自己,提前穿上了婚纱,在灯光的照耀下,从镜中映出的是羞涩笑着的白萃。过了今夜,白萃就会坐上花车,离开这个生自己养自己的地方。以后这个地方就不能再称作家了,而应该称它作:娘家。“看我们家
白萃仔细地打扮好自己,提前穿上了婚纱,在灯光的照耀下,从镜中映出的是羞涩笑着的白萃。过了今夜,白萃就会坐上花车,离开这个生自己养自己的地方。以后这个地方就不能再称作家了,而应该称它作:娘家。
“看我们家的小萃,这么一打扮,比电视里的明星还要俊哩!”白萃从镜中看到姥姥走过来,慌忙扶过姥姥让姥姥坐下,顺手捏着姥姥的肩膀撒娇说:“姥姥,我还不想走,你说往后推迟几天会不会让人笑话?”
“这妮子,说的是什么傻话!嫁走了,那就是船靠了岸,人有了家。”老人把语气放缓继续说:“姥姥是过来人,明白你的想法,你肯定也是突然地要嫁走,对这个家还有留恋,可最终婆家才是你的家嘛。”
“才不是呢!”白萃抢过话说,“我姓白,他家姓夏,白家山才是我的家,这里有我的亲人,有我的邻居,有我上过的学校,还有……反正这才是我的家!”
“呵呵呵,千万不能这样想。你见姥姥回过几次娘家?还不是要天天伺候着糟老头子。你说哪个是姥姥的家?”
白萃一愣,没有了话说。然后望了望窗外,心想娘家婆家应该都是家吧,然而这并不是需要急于决定的事。白萃低下头,不知想到了什么,愉悦的脸上露出了愁容。
“你是不是在想那个姓王的?”看白萃不说话姥姥继续说:“小萃啊,日子是磨人的,不要以为你们俩都看上了对方就是缘分,能走到一起吗?合适吗?什么是缘分?能和谁过日子就是和谁有缘分,就这么简单。”
“哪能那么容易就放下,从刚上大学就……那么长时间了。”
“小萃是听话的孩子,不像你妈。你也听说过,当时你妈妈和你爸爸也是别人介绍的,你妈妈还死活不愿意,说什么‘根本不认识,根本不会幸福,’看现在,哪里过得不好?当时你妈妈也是和别人一时看对眼了。”姥姥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日子就是这样,你也不要说大人不懂,以后你也就是大人了。行了,你自己在这再想想吧。”
白萃的心没有了刚穿上婚纱时的安静。过往的一幕幕毫无顺序地浮现在白萃的脑海里,夏耿对自己好,王远对自己也好,只是这辈子注定与王远无缘了。
想想自己与王远在一起的这几年,很多时候白萃都觉得自己是多么快乐,王远总有办法让自己笑出声来,就算是偶尔生气或是吃醋王远也总能说出一大串让白萃轻松舒心的话来,白萃便又笑出声来。“我们俩肯定是真爱好不好!肯定会永远在一起的!”每次白萃的好友对白萃与王远之间的感情提出质疑的时候白萃都是这样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还会笑出声来。
还记得第一次和夏耿见面时,白萃还有点不自在,说话时头老是偏向远离夏耿的方向,躲过夏耿的目光,望着窗外,但是还是会时不时地瞥一眼夏耿,谁知偷窥的目光一下子被夏耿捕捉到了,白萃软软地低下了头,心里并不排斥。
后来,第一次去夏耿家。白萃的半个肩膀隐藏在夏耿的身后,夏耿妈迎出来说了句:“来到了,萃萃,来来,进来坐。夏耿,你去洗点水果。”白萃应了声“好的阿姨”,但是并不坐下,而是跟着夏耿一起去洗水果。“哎,你妈妈好像很好相处嘛,但是你爸爸……”
“他是想树立家长的威严,没事的,不管他。待会儿你见到他叫他一声爸爸,然后你再看看他的反应。”
“我才不呢!现在……还不行。”
“嘿嘿嘿。”夏耿捏了捏白萃的鼻尖,把洗干净擦好的水果递给白萃。
白萃咬了一口水果,往外看了看说:“你家有人来了。”夏耿顺着白萃的视线往外看去,正要打招呼,来人先开口了:“这是萃萃吧,长得真俊哩!”白萃不知道应该称呼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说“哪有,不俊。”还是应该说“谢谢”,一时愣在那,只等着夏耿替自己说话,可气那夏耿一声不吭。白萃狠狠地瞥了夏耿一眼。嘿嘿地只是对着那来人笑。
与王远恋爱几年几乎没有吵过架,但是夏耿就不同。这天,夏耿熟门熟路不请自到,进了白萃的家见到白萃妈喊了声:“阿姨,小萃呢?”
“夏耿啊,白萃在房间里呢。”白萃妈笑着说,然后提高了声音喊道:“白萃,夏耿来找你了。”又转过头来降下声音对夏耿说:“你进去吧,夏耿,她自己在房间里呢。”
看到夏耿独自走进房间,白萃冷冷地说:“你来干嘛!”
“我来找你啊,是岳母让我进来的,嘿嘿,怎么样?”
“谁知道你岳母是谁。”白萃依旧那么冷。
“还生着气呢?本来就是你不对嘛,你想啊……”
突然,家里有人来了,白萃往外看了看,告诉夏耿:“这是我婶,你去打个招呼,不然会觉得你不礼貌。”
……
想到这,白萃知道,或许自己的心早就交给了夏耿。
白萃打算睡觉了。
这一夜白萃不知道睡着了多久,也不知道又有多久是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中。白萃第一次发现,月亮也是转圈的,开始时月光射在了西墙上,等到最后一次醒来的时候月光早已经移到了东墙上。
天还没有全亮,白萃已经坐上车,要去婚纱店化妆了。一路上,白萃心不在焉。
等到化妆回来的时候家里面已经来满了客人。家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甚至说家里面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各个地方都站满了人。很多亲戚平常都有说不完的话,而在今天白萃没有心情和他们有过多的交谈,只是稍微客气了一下便进了里面的房间。从启程去化妆到现在白萃的脸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什么事。
没过多久迎娶的花车来了,鞭炮声也想起来了,亲戚们一下又来了精神,东张西望着,整个院子都处在了喧嚣中。走过各种程序之后,白萃终于要坐上花车了。在伴娘的搀扶下,白萃走出房间,走过院子,走进花车,突然,白萃鼻子一酸,泪水不合时宜地流了出来。
花车开走了。
白萃的妈妈偷偷走进里屋,也哭了。白萃的弟弟还小,不懂得为什么妈妈要哭,明明是件喜庆的事,怎么反倒哭了。
亲戚们来劝了。“白萃的妈妈,孩子嫁走了才是有了自己的家。”、“可别哭了,该为孩子高兴啊!”、“当爹娘的,不就图这一天吗?咱孩子有家了!”……
此刻,白萃坐在花车上,心怎么也安静不下来。或许,白家山真的不是自己的家了。透过车窗,白萃看到远处的湖面上船靠了岸。白萃想到了姥姥的话:
嫁走了,那就是船靠了岸,人有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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