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留守儿童

我是留守儿童

从坐小说2025-04-16 17:33:55
无意中在收拾房间的时候,翻出了十三年前的一个软皮二十二开的蓝色笔记本,日记本的封面是一副秋天的图画,一对外国情侣靠在一辆白色轿车旁边。主要是本子的厚度和宽度都符合我的要求,于是花三块钱买了下来。第一页
无意中在收拾房间的时候,翻出了十三年前的一个软皮二十二开的蓝色笔记本,日记本的
封面是一副秋天的图画,一对外国情侣靠在一辆白色轿车旁边。主要是本子的厚度和宽度都符合我的要求,于是花三块钱买了下来。
第一页第一行写着:
世界第一大河是南美洲的亚马孙河,全长6480千米。世界第三大河是长江。
当时很喜欢这句话。不过我只能把它改成两个问题:
一、世界第一大河是南美洲的亚马孙河,全长多少米?二、世界第三大河在哪里?
我拿这两个问题去考别人。结果没有一个人回答得出来,迎合了我部分的虚荣心。
接下来写了一些大坏蛋的字眼。还有一首自编的诗。
题目是“可疑人”。
每日探出头,伸望我窗口,他只单身也,就住我院后,不知是何故,见人就躲壁。
不久前仅我家一墙之隔的四合院被一场大火烧为灰烬,那天我刚好在家,看着猛然窜起的火焰,记忆里有某种东西一闪而过。尽管我知道事隔这么久,那个人已经死去多年,可是这场火给了我一个真正意义的解脱。
小时候四合院里大分部住着单身老人,我家的窗户刚好对着四合院落东侧的石门,晚上开灯写作业的时候,窗户上经常有一个黑影时隐时现。我多次告诉了大人。
直到有一次幸好是白天,我发现他探着头,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开门骂了他,他拿了一根碗口粗的锄柄打了我,在跟他扭打的时候他的双手羞辱了我,那天晚上我拿着毛巾反复地擦洗着胸前的那个部位,再一次流下了恼怒又羞以启齿的泪水。
看到我的腰部有一个巴掌大的淤青后,大人只买了一块布把窗户遮起来。我记得那时十四岁。
后来随着四合院的老人们的相继去世,越来越空的屋子住进了一些外地人,据说这场火灾是外来务工的人用火不慎引起的。没过多久这个四合院的空地上就建起了新的房子。
那场回忆就像一座破旧的房子,修修补补后看上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我在心里默默地感谢这场大火。
这个日记本里是一个留守孩子的记录。时间1996年4月,当时我十四岁,跟九十岁的爷爷相依为命。
还记得我家门前有棵大桉树,那年夏天有个老人拿着锄头站在树下,一个小孩向老人要了六毛钱。我看着那副场景写成了一篇文章,被登在《作文新圃》里,一个县级的小学作文刊物。
此后心里有个说不出来的信念在默默地支持我。十二年了,现在对于过去的大部分事情我已不记得了。
记忆的总结里除了贫穷外当时似乎还被某种东西压制着,那是比贫穷更可怕的东西。生活还得继续,从故事发生的那一刻后,我的记忆里本能地试图忘却。
仅96年4月开始到9月。我比较完整地保存了这段影像,翻开它,情景一幕一幕的,我仿佛重温着当年的岁月。这就当前言吧。

4月22日星期一阴转晴1996年,我小学的最后一年
早上我一走进教室,就看见许多同学围在圆圆的桌边(她是副班长,学习成绩总是那么好)叽叽咕咕地说着。她们正在讨论学习成绩,只听见一个同学说:“你(圆圆)如果考90分,我只能考70分,你如果考80分,那我只有60分喽。”这位女同学两只手并拢,是祈祷的样子,又说:“求求你考得好一点,那我也会好一点的。”我听了这些话,心里憋了一股气,真想大声说点什么,她的成绩跟你的成绩根本毫无关系嘛!只要你刻苦努力,好好学习,一定也会有好成绩的。
想想我又把这些话咽了下去。
我们班上的那些女同学就是这样,把成绩优秀的人看成是聪明人,说自己笨,什么都不会,不去想想好成绩的背后是什么。
同学们,请你不要对自己这么说,其实聪明人未必生下来就聪明的,他们的好成绩,背后意味着勤备学习呀,只要你们有心求进,一定也会聪明的。明天就会是更美好的一天。
一部分人围到我的桌边来了,我什么都不想说。

4月23日星期二晴1996
早上,我们的班主任一跨进教室,看他的样子心情似乎不错。果然,到了第一节下课他居然跟男同学开起玩笑来,跟他们走象棋,象小孩一样,还悔棋。到了下午第二节的体育课,他居然叫一些从来不听他讲课的男同学板手腕比赛,那些同学不愿意,他却硬拉他们来。
他这么做,我们一部分同学是知道他的用意的。
我们女同学私下聊过,觉得这位老师讲课很一般,这次也许是想在毕业之前让自己给我们留个好印象吧。如果真这样也晚了一点了。
不过,有点好玩。

4月24日星期三晴1996
天气有点热,同学们都脱去外套了,特别是男同学,有的甚至只穿一件衬衫。班主任老师穿得有点特别。他外面穿一件厚厚的外套,里面的内衣全露出来,内衣的领头很低很低,胸膛露在外面,他走进教室就笑眯眯地问同学们笑什么,其实我们不是为这事发笑。
他一进来的时候把教室的门用右脚一踢让它关上的那个动作,我倒并不以为然,觉得他爱显摆。

4月25日星期四多云1996
学生是祖国的花朵,但花朵也需要有辛勤的园丁来培育呀!今天一位老师的母亲去逝了,其它老师们都去送葬了,像去参加很隆重的典礼似的,所以我们学生也只好很早就回来了。他们只不过就是去吃一顿酒席嘛,还有什么呢?就罢学生的课。真是太气人了。所以我要立下大志,去驱逐这种不良的风气。

4月26日星期五晴1996
今天下午的第二节课是一节数学测验,看来是比较难考的。许多同学都咬起笔头来了。连“数学王”正班长都埋起头来。老师说有一个多钟头的考试时间,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而我那道讨厌的应用题却还没有做出来,老师已经在催交卷的时间了。我只好简单地写了一下步骤就交卷了,我比她早一点把试卷交上去,我交完卷背起书包就走,她跟了上来,我们便互相对照起来,有好几道我们都对不上,她硬说自己对。
我不想跟她再争下去。我总觉得她希望我没她考得好,这样她就舒服了。我们这样算什么真正的友谊?偶尔我比她考得好,她就疏远我,我很难过。

4月27日星期六晴1996
今天晚上,我去了四合院,里面住着一对卖面包的夫妻。我又来到他们家里玩。由于前几天他的母亲去逝了,举行了很隆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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